《欢乐小镇奇遇记》
暮色里的杂货店亮着暖黄的灯,柜台后白发老人正用放大镜端详一本泛黄的相册。玻璃柜里的陈皮梅糖堆成小山,货架上摆着用旧报纸卷成的望远镜,门楣铜铃叮当响时,我正攥着行李箱站在门槛外。
"欢迎来到欢乐镇!"老人抬头时,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,"要来包话梅解解乏?"我摇头谢绝,目光扫过街角歪斜的邮筒和屋檐下晾晒的彩虹袜子。背包里笔记本电脑硌得肩胛生疼,这场为期三个月的田野调查,原该是逃离都市的苦差。
周三清晨的街道像打翻的万花筒。穿恐龙连体衣的男人踩着旱冰鞋掠过早餐铺,戴独角兽头饰的姑娘正往煎饼上抹果酱。我抱着文件袋站在十字路口,突然被披着床单冒充太空人的快递员撞个满怀。"嘿!"他头盔里传出闷笑,"要搭顺风飞船吗?"我扶正滑落的眼镜,却在瞥见他腰间别着的快递单时笑出了声。
镇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,老式座钟的滴答声里飘出段荒诞对话。"下月满月夜要办真假美猴王模仿赛""获奖者能获得...嗯...会讲冷笑话的竹扫帚"。我缩在走廊长椅上记录,钢笔突然被阴影笼罩——穿睡衣的镇长正晃着蒲扇,"小姑娘,笔记里该记记怎么把烦恼说成笑话"。
老陈的杂货店总在下雨天飘出烤红薯香。那天穿皮夹克的年轻人冲进来,湿漉漉的刘海粘在额头上:"求您给我隐身药水!"老人从《本草纲目》里抽出张泛黄的书签:"喝完这瓶泉水,记得躲进图书馆《西游记》第三章。"年轻人离去时,柜台下传来压低的叮嘱:"别让保安看见你踩着扫帚柄。"
吹牛大赛当晚,广场石凳挤满裹着毛线围巾的观众。穿旗袍的阿姨刚说完"我家母鸡下金蛋",台下就炸开炒豆般的笑声。轮到我时,手心沁出的汗在演讲稿上晕开墨迹:"我梦见自己变成会讲相声的兵马俑..."话音未落,前排戴鹿角发卡的老太太突然拍手:"哎呀,这比我们村去年的南瓜赛跑精彩多了!"
环保督察组到来那日,卡车碾过青石板路的声音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。穿白大褂的专家举着检测仪,眉头越皱越紧:"这些旧铁皮做的雕塑不环保""居民奇装异服用的布料甲醛超标"。镇长突然从人群里挤出来,手里举着用易拉罐焊成的麦克风:"我们镇的环保方案是——把烦恼都做成笑话埋进土里!"
后来我常坐在杂货店二楼的阁楼,看夕阳给晾衣绳上的云朵睡衣镀金边。老陈教我用旧报纸折会讲冷笑话的纸青蛙,镇长在广场教孩子们用枯枝编会跳舞的扫帚。某个雨夜,当我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时,窗台上突然出现个用易拉罐做的小风铃,标签上歪歪扭扭写着:"烦恼是会蒸发的雨云"。
如今我的笔记本扉页贴着张泛黄的糖纸,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笑脸。每当都市的阴云压城时,我就想起那个用旧报纸折的纸飞机——它总能载着笑声,穿越钢筋水泥的森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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