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错位的共振
陈砚第三次砸掉鼠标时,写字楼的中央空调刚好嗡鸣着切换了模式。屏幕上的报表像摊烂泥,数字在视网膜上晕成模糊的色块。他捏着眉心站起来,玻璃窗映出张疲惫的脸——二十三岁,眼下挂着青黑,衬衫袖口磨得起了毛边。
“陈砚,这份季度总结明早就要。”组长的声音从隔间外飘进来,带着咖啡因过量的亢奋,“别忘了你还欠着三个月房租。”
陈砚嗯了一声,弯腰捡起鼠标。指尖触到塑料外壳的瞬间,左手腕忽然发烫。他撸起袖子,那块从小戴着的旧银镯泛着微光,上面刻着的缠枝纹像活了似的,正慢慢蠕动成一个从未见过的符号。
这镯子是奶奶给的,说是什么祖传的物件,能“牵姻缘”。他以前只当是老迷信,此刻却盯着那符号发愣——像极了昨晚加班路上,天桥广告牌闪过的某个游戏图标,蓝紫色的光晕里,写着“星轨跃迁系统”。
与此同时,江月正蹲在美术生的废品堆里翻找画框。晚风卷着画室的松节油味扑过来,她打了个喷嚏,右手腕的银链突然硌得皮肤生疼。那是条细巧的银链,吊坠是半片蝴蝶形状的玉石,另一半据说早就遗失了。
“江月,这月的模特费再拖,下个月就别来了。”画室老板探出头,围裙上沾着油彩,“你弟弟的学费可不是靠捡破烂能凑齐的。”
江月把找到的画框塞进帆布包,指尖抚过蝴蝶吊坠。玉石冰凉,却在触碰到的刹那泛起暖意,半片蝴蝶的边缘竟渗出淡青色的光,像在呼应着什么。她抬头看向夜空,星星被城市的光污染吞得只剩几个模糊的亮点,忽然想起今早路过旧书摊时,瞥见的一本线装书上写着“灵界通道,以玉为引”。
那天晚上,陈砚对着电脑屏幕上的贷款账单发呆,银镯的符号越来越亮,映得报表上的数字都变了形;江月在出租屋的画板前啃面包,蝴蝶吊坠的青光漫过未完成的油画,画布上的星空忽然多了道扭曲的光带。
他们都不知道,手腕上的物件正在共振。一根看不见的红线,正从陈砚的银镯里钻出来,穿过写字楼的钢筋水泥,越过画室的玻璃窗,缠上江月的蝴蝶吊坠。红线的两端,分别系着两个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灵魂。
第二章 界门初开
陈砚发现银镯的异常,是在一个暴雨夜。
他刚被房东堵在楼道里催租,浑身淋得湿透,回到出租屋时,银镯突然发出刺眼的白光。那光芒在墙上投出个旋转的漩涡,里面隐约能看见飞檐斗拱,还有……悬浮在空中的剑?
“搞什么鬼……”陈砚揉了揉眼睛,以为是连日加班出现的幻觉。但当他的指尖触到漩涡边缘时,一股强大的吸力涌来,他像被扔进洗衣机的袜子,在天旋地转中失去了意识。
再次睁眼时,雨停了。
脚下是青石板铺就的街道,两侧的建筑飞檐翘角,却在檐角挂着闪烁的霓虹招牌——“陈氏符篆·支持扫码支付”“飞天剑派招生处·灵力测试仪九折”。远处有穿道袍的人骑着悬浮滑板掠过,腰间的乾坤袋上印着“中国制造”。
“这是……哪里?”陈砚掐了自己一把,疼得龇牙咧嘴。银镯在手腕上温热,符号已经淡下去,像是完成了它的使命。
江月的穿越则更突然。
她刚把攒够的钱打进弟弟的学费账户,正对着画板发愁下个月的生活费,蝴蝶吊坠突然裂开道缝,青光喷涌而出,在画室中央撕开个口子。她下意识地伸手去碰,整个人就被拽了进去。
等她站稳时,正踩在一片软软的草地上。不远处有座琉璃塔,塔身流转着数据流般的光纹,塔下的石碑上刻着“灵能转化站·严禁烟火”。几个穿校服的少年背着书包走过,嘴里念叨着“今天的符文编程课太难了”“下午去打灵植培育副本吗”。
江月摸了摸帆布包,里面的画具还在,蝴蝶吊坠却变得冰凉,半片蝴蝶的缺口处,似乎多了点什么。她往前走了几步,忽然撞到一个人。
“抱歉!”
两道声音同时响起。
陈砚捂着被撞疼的胳膊抬头,看见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,帆布包上沾着油彩,眼睛亮得像含着星星。女孩的右手腕上,戴着半片蝴蝶形状的玉石吊坠,吊坠的缺口处,正和他银镯上的符号隐隐相吸。
江月也看见了他手腕上的银镯。那缠枝纹组成的符号,恰好能和她的蝴蝶吊坠拼在一起,就像……本就该是一对。
空气突然安静。远处悬浮滑板的嗡鸣,灵能转化站的低响,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。陈砚看着女孩被风吹乱的刘海,突然想起奶奶说过的话——“当银镯找到另一半时,红线就会把命定的人绑在一起”。
“我叫陈砚。”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。
“江月。”女孩笑起来,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,“你也是……从别的地方来的?”
陈砚点头,看着银镯和蝴蝶吊坠同时泛起微光,那道看不见的红线,终于在这个科技与修仙交织的世界里,把两个孤独的人拉到了眼前。
第三章 新界日常
他们在“两界街”租了间小公寓。
这条街是专门为穿越者准备的,左边的商铺卖“便携式聚灵阵充电宝”,右边的摊位摆着“灵气驱动的自动炒菜锅”。房东是个留着络腮胡的修士,手里总捏着个平板电脑,时不时对着空气喊“小灵,把租客的灵力账单发过去”。
陈砚很快找到了工作。他在“万法科技公司”做数据分析师,每天对着的不再是枯燥的财务报表,而是各个修仙门派的灵力波动数据。公司里的同事有修金丹的程序员,有练体术的保安,连保洁阿姨都能随手扔出个清洁符。
江月则成了“灵界画廊”的驻场画师。她画悬浮在都市上空的仙山,画骑着飞剑送外卖的修士,画数据流组成的符箓。她的画里总有两个身影,一个穿着衬衫敲代码,一个背着画板走在街上,背景是一半霓虹一半云雾的天空。
他们的生活像加了糖的汽水,咕嘟咕嘟冒着甜泡。
早上一起床,陈砚会用灵气灶煎蛋,江月则往面包上抹灵蜜——那是隔壁养蜂修士用灵力催熟的蜂蜜,甜得能粘住牙齿。出门时,陈砚会帮江月把画具塞进储物袋,那袋子是他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,能装下十箱矿泉水,却轻得像片羽毛。
傍晚下班后,他们会去灵植公园散步。公园里的樱花树是用基因技术改良过的,花瓣飘落时会变成闪烁的光点,落在江月的发梢上,像撒了把星星。陈砚总爱牵着她的手,感受着银镯和蝴蝶吊坠传来的暖意,那是比任何贷款账单都让人安心的温度。
“你说,我们是不是在做梦?”有次躺在草地上看星星,江月忽然问。远处的飞行器拖着光轨划过夜空,像流星在写方程式。
陈砚握紧她的手,银镯和吊坠碰在一起,发出清脆的响声:“就算是梦,我也不想醒。”
他想起以前每天被房租和报表追着跑的日子,那些喘不过气的夜晚,原来只是为了铺垫此刻的相遇。江月也想起在画室里啃面包的时光,那时的孤独和焦虑,都在陈砚的笑容里化成了泡沫。
周末时,他们会研究银镯和吊坠的用法。原来这两件东西不仅能打开界门,还能设定坐标,随时回到原来的世界。第一次回去时,陈砚站在熟悉的写字楼楼下,看着玻璃幕墙上自己模糊的倒影,突然觉得恍如隔世。
江月则回了趟家。弟弟拿着她寄回去的“灵气护眼仪”,兴奋地说成绩进步了;妈妈摸着她带回来的灵棉布料,念叨着要给她做件新衣服。没人问她去了哪里,只觉得她眼里的光比以前亮了太多。
“其实幸福很简单。”从家里回来的路上,江月靠在陈砚肩上说,“有你,有家人,有能安心画画的地方,就够了。”
陈砚低头,吻了吻她的发顶。银镯和吊坠在手腕上轻轻震颤,像在为这简单的幸福共鸣。
第四章 红线永系
灵界的雨季来得突然。
陈砚和江月窝在公寓里,看窗外的雨丝被灵能路灯染成金色。桌上的灵气茶壶咕嘟作响,泡的是从地球带来的龙井,茶香混着灵雾,在空气里缠成温柔的网。
“你说,为什么我们会穿越到这里?”江月用脚趾勾了勾陈砚的脚踝。
陈砚放下手里的《界域物理学》,认真地想了想:“可能是因为……我们在原来的世界里,都太孤独了。命运想让我们在另一个地方,找到能互相温暖的人。”
他伸手,银镯上的符号亮起,江月的蝴蝶吊坠立刻呼应,两道光交织成完整的图案,像个被红线缠绕的同心结。他们都看见了,那根看不见的红线,早已把两人的命运紧紧系在一起,穿过两个世界的壁垒,系成了再也解不开的结。
雨停时,陈砚拉着江月去了灵植公园。改良过的樱花树正在落英,花瓣落在他们发间、肩头,像一场温柔的祝福。远处,穿道袍的老人在用全息投影下棋,穿校服的少年对着手机喊“组队刷妖兽副本啊”,一切都那么和谐又奇妙。
“以后,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去吧。”江月仰头看他,眼睛里有星光闪烁,“时不时回去看看家人,剩下的时间,就一起看遍这个世界的风景。”
陈砚点头,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。里面不是钻戒,而是用灵玉雕刻的两半蝴蝶,合在一起正好能拼成完整的形状。“这是我用第一个项目奖金定做的。”他把其中一半递给江月,“以后,就算银镯和吊坠不用了,我们也永远是一对。”
江月接过灵玉蝴蝶,眼眶有点发红。她踮起脚尖,吻在陈砚的唇角,带着龙井的清香和灵蜜的甜。
远处的灵能转化站发出柔和的光,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红线在他们脚下缠绕、收紧,最终融入彼此的生命里。
他们再也不会被房租、账单、生活的压力困住了。因为在这个科技与修仙共存的世界里,他们找到了属于彼此的归宿——有对方在的地方,就是家。而那条看不见的命运红线,终将牵着他们,走过无数个有雨有晴、有笑有暖的日子。
这家伙太懒了,什么也没留下。